玉如烟惊讶地看着她，“这就是……御赐的那副耳坠？”
司空瓒是怎么做到这么巧合的？
清洛一扬下巴，“当然，就算苏侧妃放了八百个人在那里，也拦不住我和环佩！”
洛辰终于忍不住，连忙出声打断，“回去就给你们论功行赏，现在就先别提了。”
“玉姑娘，孟大人就在前面。”
玉如烟刚从培风堂的角门出府，就看到一个人影正焦急地在街角走来走去。
看到她出来，孟长微迅速走过来，“小妹！他们没伤着你吧！”
玉如烟连忙摆手，“没有没有，他们什么都没做。”
孟长微却皱了皱眉，“当真？不是说里面打起来了吗？”
“……啊？”
玉如烟愣了一瞬，转头看着清洛，“这也是你说的？”
看来吃瓜再改编这事，也属于是经典咏流传了。
清洛挠了挠头，尴尬地笑笑，“我看着苏侧妃那么气势汹汹的，还以为盛亲王世子真要动手呢。”
孟长微松了一口气，“无妨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，我们先上马车。”
在三个人都走进车厢之后，洛辰才关上门坐在外面，轻轻挥了挥马鞭。
马车迅速转了个弯，向着城西而去。
玉如烟有些疑惑，“我们这是去哪儿？”
城西住着的都是穷苦人，听说还有不少前朝的没落贵族，治安并不是很好。
孟长微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，神色凝重，“天牢。”
“今晚子时三刻，会有人来劫狱。”
？？？
玉如烟睁大了眼睛，“什么？！”
这场面也是她能见的？
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样子，孟长微这才笑了笑，“莫慌，我们不是为这个来的。”
“瓒公子说，有人要见你。”
玉如烟勉强点了点头，虽说是这样，可她还是怂的一批。
天牢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？难道又是文石村那群人？
可他们已经因为私逃兵役被全体流放了啊……
算了算了，到时候就知道了。
玉如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垫上，准备稍微休息一阵子。
由于是在深夜，洛辰赶马车的动作也不能太大，平时四十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程，这次居然走了一个小时。
当他们走到天牢后门的时候，子时三刻已经快到了。
玉如烟从马车上跳下来，迅速环顾四周，却连一个守卫都没看到。
甚至连门都隐藏在一对杂草后面，大小也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。
孟长微看出她的疑惑，轻声道：“前任家主是机关大师，在改造天牢之后，只需要极少的几个人守卫。”
玉如烟帮他搬开一束杂草，“那我们是用钥匙进去？”
一想到要走机关道，她心里居然有些兴奋。
她这辈子值了！
团子鄙视地看了她一眼，举着显示屏迅速飘进门里。
【主人，咱能不能有点出息？】
“不，天牢里的机关没有钥匙。”
孟长微转头看着洛辰，“我送小妹进去，洛总管和清洛就在此等候。”
洛辰仍然温润地笑着，“这是自然，孟大人请。”
孟长微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段布条，郑重地系在玉如烟手腕上，“一定要跟紧，不能离开我半步。”
“哥哥放心。”
玉如烟缓缓跟在他身后钻进门里，一步都不敢多走。
按理说天牢地图也应该是机密，孟长微是户部的人，怎么也知道路？
“程大人，有劳了。”
“公事而已，孟大人无需言谢。”
程宁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，玉如烟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。
原来孟长微也和她一样，全靠向导苟命。
在真正进入天牢内部的时候，玉如烟连忙睁大双眼，看着他们每一步落下的地方。
这里的地砖并不平整，她只敢点着脚尖，只落半只脚在地面上。
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半小时左右，才终于离开了这条痛苦之路。
玉如烟看着两旁出现的监牢，缓缓呼出一口气。
虽然没见识到机关，可这完全未知的情况也太吓人了。
孟长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腕，对程宁之道：“程大人，是谁要见我小妹，你现在总能明说了吧？”
程宁之神色疲惫，轻轻捏着眉心，“是天字二号监。”
“已经闹了十几天了，牢头实在没办法，才派人告诉了我和泄玉州。”
孟长微忽然僵硬了一瞬，“……是他？”
程宁之点了点头，算是默认。
玉如烟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，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。
听起来像是个曾经的大佬，可他怎么非要见自己？
孟长微眉峰紧皱，声音低沉，“你能保证小妹安全出来吗？”
程宁之透出几分无奈，“那位近几年已经安分多了，想必没有问题。”
“况且这是瓒公子同意的，你不该来问我。”
孟长微用力攥紧了右手，片刻后才缓缓松开，“若是小妹有什么差错，我宁可违反大宋律法，也要他好看！”
“孟大人，这话你不该对我说。”
程宁之转身看着玉如烟，郑重道：“玉姑娘，天字监牢只能有一人进入，我与孟大人都无法陪同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身后，“二号是最深处那一间，钥匙在门牌下方的凹槽里。”
玉如烟看着那条没有任何光芒的窄路，心脏忽然开始剧烈跳动。
这……这也太黑了吧……
“小妹，拿着这个。”
孟长微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灯笼，“这是瓒公子特意吩咐的，还要我转告程大人，若是有什么惩罚，他尽数受着。”
程宁之抬了抬手，“此事明日再说，玉姑娘千万小心。”
玉如烟紧紧抓着灯笼，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一些。
前后都是无尽的黑暗，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，她只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。
好不容易走到最深处，她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一半是吓的，另一半是冻的。
她连忙举起灯笼，找到“天字二号”的门派，取下一把沉重的钥匙。
团子举着显示屏飘来飘去，把氛围组的作用发挥地淋漓尽致。
【主人，相信我！司空瓒是不会坑你的！】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玉如烟深吸一口气，缓缓把钥匙插入锁眼里，轻轻转动。
沉重的铁门自行打开，发出了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。
狭窄的路已经被完全挡住，就算打开了门，这里的人也不可能逃得出去。
监牢里也是一片漆黑，玉如烟咬了咬牙，硬着头皮走进去。
她才刚跨过门槛，里面就传来了一道醇厚的声音。
“你倒是真信司空瓒，不怕他让你过来送死？”
玉如烟还在辨认着他的方位，就听到对方再次开口。
“连亲哥哥都能关在这里的人，凭什么还有人这么信他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