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拨离间,光靠杀一两个人是不行的。但如果死的人,或者被胁迫受伤的人是氏主的子女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江箫是大小姐,又是嫁给宁氏,要是江箫死了,或者江箫被折磨,或者出现在某个氏族的监狱中,这事情就非常严重了。
换做江氏的其他子女陆安一定下手,换做其他一流氏族的子女他也一定下手,但偏偏是江箫,陆安确实有些下不去手。
不是说陆安喜欢江箫,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。别人杀江箫,他最多感慨,不会心疼。江箫帮自己很多,虽然是敌人,但确实很难下手。
陆安终究没有动手,而是同样走在长街上,跟在两女身后。他也很想知道,江箫到底想干什么,总不可能是真的想在这里闲逛吧?这里可不是安全的地方。
城市里的人明显不知道两女的身份,但如此美丽的两人自然吸引不少目光。可是没有人敢靠近,因为江箫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,甚至隐隐向外释放力量。江箫的实力不弱,一个天人境的女人可不是好招惹的。
陆安的观察中,江箫和江歆走到一间酒馆。走到二层,找了一个靠窗的桌位,要了一些酒菜,但更多的是酒。
是天星河的酒菜,天星河的人喝不了灵星河的酒,但除了极个别的酒以外,灵族是可以随便喝天星河的酒,而且也会醉。
陆安跟着两女进入酒馆,就在两女不远处,同样靠窗的位子坐下,也要了一些酒菜。
陆安已经做情报这么久,从长街到进入酒馆十分自然,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破绽。
陆安同样为自己倒酒,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长街,慢慢品味。但实际上,他一直在观察江箫,这样的距离也完全能听到江箫所说的话。
“陪我喝几杯吧。”江箫说道。
江歆倒酒,她对江箫神识献祭,自然什么都听江箫的。不过江箫也不会让江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,否则在江氏中也会被看出来。她只是给江歆下达命令,一是绝对不许将自己被裴氏小公子强奸的事情说出,二是改掉臭脾气,变得正常一些。
江歆自然全部照做。
现在的江歆确实已经变成十分贴心的人,保留自我意识,但很善良,与以往是天壤之别。不仅如此,江歆还知道江箫所有秘密,毕竟江歆是个永远不会背叛的人。烦闷的事情,江箫都会对江箫倾诉。
“姑姑。”江歆看着江箫的样子,说道,“你又想他了?”
江箫看了一眼江歆,什么也没说,只是喝下一杯酒。
不说,就是说了。
“其实姑姑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令人羡慕了,多少人都希望变成姑姑。姑父这么爱你,姑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?”江歆劝道。
“仙域有一句话,叫曾经沧海难为水。”江箫淡淡说道。
“可是海也有很多啊!”江歆说道,“哪个生命星辰没有海?蓝的、黑的、红的,什么样的海都有。一个星流中的海都数不胜数,更别说星河这么大。姑姑应该打开心结,睁开眼睛多看看外面才是。”
陆安颇为惊讶看着江歆,这个女人的变化比想象还大。若非见过她刁蛮无理的样子,只看这一幕还以为是温柔舒雅的大家闺秀。
“而且,就算姑姑找到他又能如何?难道还能改变现状不成?”江歆继续说道,“姑姑已经嫁给宁氏,一切都变不了了。”
江箫没有否认,再次喝下一杯酒。这酒对平人境还好,但对天人境来说确实淡了许多,食不知味。
见江箫不说话,江歆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,问道,“姑姑,这个林朵到底是什么人?犯了什么事,让顶级氏族都要去抓她?”
陆安眼神微动,他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如此突然。他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去搭讪,让江箫说出更多关于林朵的消息,没想到江歆就替自己问了。
虽然江箫对主管说只知道林朵这些情报,但陆安绝对不信。上面给下面下达命令都会隐藏许多,要么是下面不适合知道,要么是很多消息都只是捕风捉影,还得不到确认。
对江歆,江箫自然也没什么忌讳。
“这个林朵,好像与陆氏有关。”江箫缓缓说道。
此言一出,顿时陆安内心一震!
“陆氏?”江歆完全意外,问道,“怎么会与陆氏扯上关系?”
“现在消息很杂很多,也不知道哪个对哪个不对。”江箫说道,“不过我听过最可能的说法是,这个林朵与陆氏的少主有私情。”
“啊?”江歆错愕,问道,“陆氏少主不是有妻子吗?”
“没错。”江箫点头,“所以才是私情。陆氏不可能让一个普通灵族人嫁进陆氏,更绝对不允许嫁给未来会成为氏主的少主。否则生出来的孩子血脉会受到很大影响,不利于继承少主之位。”
江歆呆呆看着江箫,好一会才接受这消息后,问道,“所以呢?林朵暴露,陆氏想杀了她?”
“没有这么简单。”江箫说道,“现在最大的可能有两个,一个是陆氏少主对林朵说过什么,而说的话是非常大的秘密,所以陆氏想要尽快找到林朵。另一个是林朵从陆氏少主手中偷走了什么东西,而这东西极为重要,陆氏要尽快找回。”
“正因如此,哪怕陆氏再怎么低调行事,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被其他顶级氏族察觉。现在各个氏族都在找这个叫林朵的女人,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哪怕对自己无用,也可以交给陆氏当一个顺水人情。”
听了这些,江歆恍然大悟般点头,说道,“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拿到重要的情报,或者对灵族十分不利的东西,万一交给八古氏族怎么办?”
“这就是现在顶级氏族最担心的事情,也是最着急的理由。”江箫说道。
“唉,这么大的功劳,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。”江歆松了松肩膀,说道,“要是掉我身上就好了,我也享受一下被嘉奖的感觉。”
“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。找到林朵,难道你就不会被怀疑吗?陆氏不会认为你私藏复刻吗?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!”江箫警告道,“你对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!”
江歆吐了吐舌头。
一旁,陆安听到这些后也喝下一杯酒。江箫说的没错,真的找到林朵的人很可能是死路一条,甚至还会害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。
这就是现实。
“那现在有这个女人的什么消息吗?”江歆问道。
江箫摇了摇头,说道,“一个人想藏起来,两个星河之大,怎么可能找得到。但陆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,看来他们并不认为这个女人已经到八古氏族手中,就算不知道他们怎么判断出来。”
说着,江箫顿了顿,还是说道,“我还听到一种说法,说这个女人似乎与陆安有关。”
“啊?!”江歆顿时一愣,震惊看着江箫!
别说江歆,就连陆安本人也是一愣!
什么关系?自己怎么不知道?
他要是认识林朵,还至于在这里偷听两人的对话?
“与陆安有什么关心啊?难不成是陆安手下的奸细,专门安插在陆氏少主身旁?”江歆连忙问道。
“这倒不至于,据说这个林朵与陆氏少主已经在一起很多年,当时的陆安恐怕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。”江箫摇头说道,“反正我听说这个林朵与陆安有关,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