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玉如烟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停滞了。
他在说什么？
司空瓒却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，嘴里说着“抱歉”，却直接伸手将她打横抱起。
玉如烟连忙贴紧他的胸膛，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不少。
闻着司空瓒身上淡淡的桂花香，她忽然觉得耳尖有点发烫。
她不对劲！
【主人，你不对劲。】
人间蒸发了半晚上的团子忽然出现，飘到她面前。
看着它那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，玉如烟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火冒三丈。
如果现在能说话，她一定当场问候它全家。
需要的时候不来，现在又装作无事发生，呵，老渣男了。
司空瓒抱着她再次返回琅嬛阁，走上角落的楼梯，来到二楼。
在满满当当的书架中间，却放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罗汉床。
司空瓒缓缓俯下身，将她稳稳放在床上，“稍后会有人来琅嬛阁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他的声音仍然疲惫而沙哑，可玉如烟居然觉得有一点……
温柔……？
玉如烟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，把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清出去。
不行不行，不能再想了！
【主人，你这么拍会变傻的。】
团子在书架前晃来晃去，根本不打算解释刚才宕机的事。
玉如烟瞪了它一眼，咬紧了后槽牙，“荣荣……”
【……主人你快看！】
团子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，连忙碰了碰离她最近的几本书。
玉如烟知道不能和一个系统置气，心里白了它一眼，转头看着它的方向。
她这辈子没有近视，琅嬛阁二楼又灯火通明，她很轻易就看到了书脊上的几行字。
《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》
《关于我转生后被宠翻了这件事》
《品如的痛，你不懂》
……
这都是什么和什么。
玉如烟的嘴角不断抽搐，如果不是周围的环境这么古色古香，她甚至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三流书店。
现在可以确定了，司空瓒也是重生大军的一份子。
就在她沉思的时候，团子已经逛遍了所有的书架，得意洋洋地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【主人，这里简直是你的天堂！】
玉如烟挑了挑眉，“怎么说？”
【整个琅嬛阁二层，全部都是小说！】
“这有什么稀奇……”
【都是你前世扔进我内存里的。】
“就算是这样，我也不……”
【全是手抄本。】
？？？
玉如烟直接惊呼出声，“不可能吧？！”
司空瓒今年才多大，这么满满一屋子的书，他是怎么抄完的？！
她连忙单脚蹦到最近的书架前，随手抽出一本书来。
相同的字迹，相同的抄写方式……
玉如烟看着新旧墨迹交替的书页，脑海里忽然出现了“震撼”两个字。
这……怎么可能？
团子静静飘在她右手边，过了几分钟才开口。
【主人，你翻到最后一页！】
玉如烟猛然惊醒，迅速翻过所有的书页，却看到在封底之前，又多加了一页纸。
而这页纸的右下角，却写着一行与众不同的小字，“瓒，赠予心上人。”
“心上人……”
玉如烟不自觉地读出声，分明是轻飘飘的三个字，可她却觉得有一座山那么重。
团子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。
【主人，你这是怎么了？】
玉如烟垂下双眸，轻轻摇了摇头，“我没事。”
她准备回到罗汉床上，却忽然有些不死心，再次回到书架前连续抽出十几本。
果然在每一页的最后，都写着同样的一句话。
玉如烟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忽然觉得舌根有些发苦。
她心不在焉地把那些书放回原位，气闷地坐到床上。
司空瓒……有了心上人？
【主人，我觉得你想的方向错了。】
团子故意在她面前翻了几个跟斗，一双豆豆眼里闪着光。
【你真不觉得，这里就是为你准备的？】
玉如烟的眼神亮了一瞬，却又很快暗了下去，轻声嘟囔，“这怎么可能，我才重生几天。”
“就算……也是为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，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团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撞上她的额头。
【笨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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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如烟愣了一瞬，“十……十五岁？”
十几年前，还是小屁孩的司空瓒看上了刚出生的原身？
这好像确实挺离谱。
“可是……如果真是我，好像也挺离谱的。”
玉如烟烦躁地翻了几页小说，感觉更郁闷了。
她还没来得及做好重生后的人生规划，就凭空冒出来一个司空瓒，把她的脑子占的满满的。
就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，洛辰却提着灯从楼梯上来，手里还拿着一条雪白的兔毛围巾。
“玉姑娘，盛亲王世子已在琅嬛阁外等候。”
“公子暂且走不开，令我一路送姑娘回盛亲王府。”
玉如烟扶着罗汉床站起来，微微一笑，“麻烦你了，这么晚还要你跑一趟。”
洛辰只是把围巾递到她手里，自己却弯着胳膊站在旁边，充当人形扶手。
玉如烟扶着他慢慢走下楼梯，从琅嬛阁的另一个角门离开。
在准备上船的时候，她却忽然停下脚步，鬼使神差地转回头去。
琅嬛阁一楼的灯光仍然黯淡，从外面只能看到一星半点的烛光。
“公子吩咐，琅嬛阁内有许多孤本古籍，最怕火烛。”
玉如烟没有从那一星光芒上移开目光，轻声道：“那二楼为何……”
洛辰眼神中浮起一丝暖意，“二楼夜夜灯火通明，公子也从未提起原因，只说过一句话。”
“若是看不清，写来何用？”
玉如烟听了这话，心头忽然一颤。
什么样的人才会看不清？
只有她这种在现代城市里生活的人，才会觉得蜡烛暗！
司空瓒用十几年时间建起琅嬛阁二楼，就是在等一个像她一样的人！
“玉姐姐！湖面上已经起雾了！”
司空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却仍然怯怯的，“我们……早点回家吧。”
洛辰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，仍然把胳膊往玉如烟侧面一伸，“玉姑娘，请上船。”
还是四个人坐一条船，可气氛却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。
司空玥远远站在一边，恨不得连泄玉州都不再看一眼。
司空璟看了一眼玉如烟的脚踝，有些担忧，“你再忍忍，回府后我找个御医来。”
“你身子单薄，好好养养才行。”
玉如烟的心思还系在司空瓒身上，有些心不在焉，“多谢世子。”
司空璟看着她的反应，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。
虽然那群多情公子们骗了他，可这种事却还是不得不问他们。
过几天……
算了，还是明天就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