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把箱笼细软搬进房间之后，长公主就推脱身上乏累，明日再与玉如烟说话。
饮月恭敬地站在下首，双手捧着一杯刚煮好的云雾茶，“殿下，玉姑娘似乎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。”
在下帖子之前，她特意去坊间打听了玉如烟的名声。除了流传最广的运气好之外，还听到了几分红颜祸水的意思。
不论是皇亲国戚，还是朝廷重臣，似乎都与她关系匪浅。
今日见了真人之后，饮月才觉得坊间传闻确实不可信。
长公主满意地品了一口茶，“此处倒是深得我心。”
她的这些喜好，以孟长微的身份，稍加打听就能知道。可唯独这檀香，才是真正燃进了她的心里。
饮月眼帘低垂，垂手站在一旁附和，“玉姑娘有心了。”
长公主略一摆手，“你们先下去吧，本宫要歇息一阵子。”
她喜欢檀香这件事，除了已经夭折的女儿之外，就没有人知道了。
今日看着青春年少的玉如烟，她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。
这个女子……似乎真的不一样。
由于长公主进府小住，尚书府里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，生怕出一点错，在长公主府的人面前丢脸。
就连熬夜狂魔玉如烟都破天荒地早睡早起，第二天五点半就起了床。
清洛从妆奁中取出一大堆发饰，兴奋地搓搓手，“小姐，我今天终于能露一手了！”
在被派来侍奉玉如烟之前，她还特意去学了三个月梳头，可谁知一直用不上。
玉如烟打了个哈欠，“好，只要别太花里胡哨的就行。”
她也想自己动手，可奈何属实不会。
【主人，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。】
团子在被恐吓过之后，现在变得十分乖巧。
玉如烟任由清洛在她头上折腾，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天要穿什么衣服。
司空瓒的通关秘籍上也没写，现在去问孟长微也有些来不及……
“小姐，完美！”
清洛轻轻在她额上落下最后一笔，舒了一口气，“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画的最好的花钿！”
玉如烟缓缓睁开眼睛，差点没认出来镜子里的脸是自己。
什么叫出尘绝艳，什么叫风姿绰约。
如果是她前世那张脸，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效果！
清洛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水蓝的衣衫，笑着站在她身旁，“这一套，长公主必定喜欢。”
看着她笃定的样子，玉如烟了然地笑了笑，“说吧，他临走前究竟给了你多少东西？”
清洛迅速替她穿好衣衫，“公子说不能全部告诉小姐，否则会没有新鲜感。”
玉如烟哑然失笑，估算着长公主已经吃了早饭，才带上昆山九章前去拜访。
客房附近已经全部换成了长公主府的人，她每进一道门，都要被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带着武器。
玉如烟暗叹一声，她这是进自己家的院子，怎么搞得和参观皇宫一样……
“玉姑娘来的正是时候，殿下正准备晨习。”
饮月恭敬地行了礼，转身将她引进旁边的一间耳房里，“姑娘请进吧。”
玉如烟也回了半礼，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。
这里的布置并没有变，只在角落里添了一个小香炉。
她心中有些窃喜，看来长公主还是挺满意的。
“无须多礼，坐吧。”
长公主指了指旁边的琴桌，“本宫有一事已疑惑许久，还请玉姑娘解答。”
玉如烟哪敢接下这话，连忙起身，“长公主直说便是。”
她随手拨了拨昆山九章的琴弦，眼帘低垂，“玉姑娘并不懂琴艺，那日在九天宫，因何会奏出那样的琴声？”
玉如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，只好实话实说，“只是随心而已。”
长公主的手指停顿了一瞬，“既如此，想必学起来也不难。”
她的女儿，也曾在玩笑中弹出了同样的几个琴音，她当时却没有放在心上。
随心而奏，原本就是琴艺最纯真的境界。
长公主的琴艺天下第一，教起入门的东西来自然是绰绰有余。
玉如烟第一次接触到古琴，却进步飞快，只用了半天的时间，基础东西就懂了七七八八。
长公主眼底却露出几分满意之色，“玉姑娘当真是可教之才。”
她原本还在惋惜，昆山九章这样的琴落在一个不通音律的人手里，简直和毁了差不多。
可现在看来，或许这就是这把琴自己的选择。
玉如烟也有些兴奋，她上手的速度居然比当年学画画都快！
【恭喜主人，已习得新技能。】
团子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，直接展开显示屏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【新技能：琴艺（1级）】
【熟练度：10\/100】
玉如烟眨了眨眼睛，只是入门就加了10点熟练度，这刷起级来不比画画快多了？
“玉姑娘可是累了？”
长公主看着她盯着眼前发呆，转身看了一眼时间，“今日就先到这里吧，姑娘天资聪颖，却也要记得勤加练习。”
玉如烟悄悄锤了锤有些酸麻的腿，起身行礼：“多谢长公主教诲。”
“臣女初学琴艺，自然用不上昆山九章，便暂时放在长公主这里吧。”
人家原本就是奔着这琴来的，教她只是顺便，这意思她还是懂的。
长公主扬了扬嘴角，眼角露出几分慈爱，“饮月，替本宫送玉姑娘回去。”
也不知为何，看着玉如烟学琴的样子，她总是能想到自己的女儿。
在回到风来水榭之后，玉如烟甚至兴奋地不想吃饭，“清洛，这里有琴，应该也有琴谱对不对？”
“找那种最简单的，都给我拿来！”
司空瓒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，肯定早就准备齐全了！
清洛笑着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几本书，“公子自然都准备好了，只是小姐总该先吃饭，再要练习也不迟。”
玉如烟迅速从她手中抽出琴谱，“你先去吃，饿的时候我会叫你的。”
清洛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关上门走了出去。
玉如烟立刻摆好架势，照着几首最简单的琴曲弹了起来。
在完整弹出一首之后，她长长舒了一口气，靠在椅背上感叹道：“荣荣，我真是个天才。”
团子白了她一眼，远远飘到一旁。
【主人，我就没见过这么能夸自己的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