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障!再说一遍!再说一遍!”
秦无德勃然盛怒,将秦洛倒吊在半空中,不断挥鞭抽打在他身上。
秦洛紧咬牙关,哪怕被抽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,也坚决不说一句服软的话。
“父亲,别打了,再打就要把弟弟打死了!”
秦清月飞扑上前,抱住秦洛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,为他挨下几鞭,身上华美的裙袍出现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秦无德终于冷静下来一些:“福临,把这孽障关起来,一日不修炼就一日不给他饭吃!”
“是。”
秦洛的倔强出乎秦无德预料,足足扛了三天滴水未进,秦清月不断劝说,让他向父亲服软,全被他当作耳旁风。
“父亲,求你饶过弟弟吧,弟弟真的要饿死了!”
秦清月闯进书房,泪流满面为秦洛求情。
秦无德闻言大惊:“我只是嘴上说不给他饭吃,你难道不会私底下偷偷喂给他?”
秦清月哭道:“我喂了,可弟弟不肯吃,弟弟说除非你答应今后不再逼他修行,否则就要绝食而死……”
“混账!岂有此理!”
“……”
那场以性命为胁迫的父子争执,终究以秦无德退步而告终。
秦洛再次吃下饭食的那天,秦无德本就半白的须发,一夜之间全部花白了。
“弟弟,最近奉天城有点乱,你就呆在府里,不要出去玩了。”
“我又不修行,不出去玩,难道在府里玩你么。”
“弟弟,我可以陪你玩……”
“弟弟,伱身上怎么这么大酒气?你年纪还小,不能喝酒呀。”
“我不要你管,你尽管和秦无德同流合污去,我跟你们没关系!”
……
“秦洛,你站住,今天哪里也不准去!”
被弟弟怼过许多次之后,小仙女般温柔漂亮的姐姐,终于逐渐露出凶态。
“我非去不可,连秦无德都管不了我,你能拿我怎样?”
“我能打你!”
秦清月说到做到,一记粉拳凿在秦洛眼眶上。
……
“大小姐的天资真恐怖啊!”
“才十岁就凝结出金丹,我在大小姐这个年纪的时候,还在撒尿和泥巴。”
“简直是天纵之姿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!”
某日秦洛顶着一对熊猫眼回到府里,听到护卫私底下议论秦清月。
“天纵之姿么……”
秦洛喃喃自语。
曾经他是多么崇拜仰慕姐姐,渴望成为和姐姐一样厉害的人。
可如今,两人已然走上两条不同的路,分道扬镳渐行渐远。
“大小姐太妖孽了!化神期啊!十二岁的化神期,纵观天元大陆历史前所未有!”
“听说大小姐要前往江湖历练,她才十三岁,这历练的是不是有点着急?”
“重大消息!大小姐昨天孤身一人上了梁山,不仅破解水浒宗的天罡地煞阵,还将水浒宗的一百单八名长老当场挑杀,江湖为之震动!”
“大小姐又去峨嵋山踢山门了,峨眉掌教灭绝师太败在大小姐手中,宣布就此解散峨嵋派!”
“黄云观同样被大小姐盯上,整个道观被夷为废墟。”
“……”
秦洛在奉天城,不断收到远在江湖中的秦清月传回来的战绩,每一则战绩都令朝野大震。
水浒宗、峨眉山、黄云观三个宗门,都曾公然对秦无德表现过敌意,扬言秦无德如果敢有丝毫不臣之心,他们便会举全宗之力进驻奉天城勤王,秦清月仅凭一己之力就将三宗道统覆灭。
秦清月十三岁出走奉天城,于江湖中历练三年,回来时已是名动天下,天元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可她回城的那天,并未在迎接她的人群中看到秦洛。
“二少爷……去、去销金窟喝花酒了……”
府里的护卫,在她逼问下,战战兢兢说出秦洛去处。
销金窟是奉天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,连秦清月都有所耳闻,她起初还不敢相信,直至亲自杀到销金窟,看到秦洛与一众狐朋狗友坐在酒池肉林当中,怀里抱着美艳舞姬,放浪形骸肆意欢笑。
“秦洛,你怎么自甘堕落成这样!”
秦清月怒上心头,一脚将秦洛踹出酒池肉林。
秦洛踉踉跄跄爬起身,随手捡起一瓶酒猛灌两口,披头散发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秦无德的心腹干将,秦清月你回来了啊。”
“回来的正好,给我们兄弟几個献舞一曲助助兴!”
看着秦清月杀人一般的眼神,周围一众狐朋狗友都快吓尿了,好想跪下来求秦洛住口。
“你现在跟我回府,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她冰冷道。
“回个屁的府!”
秦洛一把摔碎酒瓶:“秦清月,你少给我自命清高,你不过就是秦无德手下的一条狗,有什么资格教训我,给父亲当狗当出优越感了吗?就算秦无德将来谋朝篡位成功,也是我这个儿子继承皇位,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!”
秦清月一言不发,又一脚将秦洛踹进酒池,并踩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浮出水面。
“砰砰砰……”
在秦清月踩踏下,秦洛剧烈扑腾挣扎,一众狐朋狗友愣是没有一人敢开口制止。
“秦洛,我永远看不起你。”
将要溺死秦洛的前一刻,秦清月松开脚,转身便走。
“咳咳咳!”
秦洛狼狈爬出酒池,宛如死狗一样喘气,对秦清月的背影吼叫:“秦清月,我也永远看不起你!”
“我说过,我哪怕永远当一个废物,也不会跟秦无德同流合污,你如果有廉耻心,就不该回来奉天城!”
前往江湖历练之前,秦清月没少动手教训秦洛,希望他能幡然醒悟回到正轨,可自从那次销金窟风波过后,她便没有再对秦洛动过一次手,即便他整日整夜流连销金窟醉生梦死,也视若无睹,姐弟二人就此形同陌路。
……
……
一缕朝阳穿过窗户,洒落在秦洛湿漉漉的脸上。
秦洛睁开眼眸,随手往脸上擦去,抹下一把泪水。
“我在梦里有哭的这么厉害么?”
秦洛暗自惊奇,把被褥当作毛巾,用力擦干脸上的泪迹,翻身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