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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虽然偏心眼儿,却不傻,很睿智,很快想明白殷东话里的意思,不过,她又惦记起小儿子了:“你二叔还在县城,你不能不管他死活。”
对奶奶的偏心眼,殷东也是无语,都懒得争辩,只说:“我问过他,是他决定留在县城的。况且,要是刚才我们被红光击中,连船带人都会不会有一点残渣留下,二叔留在县城反倒是对的。”
殷明就哭丧着脸说:“我就该听我爸的话,不回白山镇的。”
殷东就笑了,笑得有些凉,然后看向老太太,说道:“看到了吧,狗咬吕洞宾,说的就是二叔父子这样的,讲真的,我本来连明子都不想带。”
老太太冷哼道:“你弟还小,你跟他计较什么?”
“天灾可不会管他多大的。”殷东淡淡的回了一声,又猛的抬头,看向天空,神情凝重无比,大喊一声:“加速,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一片海域!”
顿时,快艇的速度陡然提升,乘风破浪向前狂飙而去,急速逃离这一片海域。
过了不到两分钟,天空中红光蔓延而下,而这一次并不是一道红光直接落在海面,而是在半空迸散,像染血的花瓣凋零,飘扬而下。
这些像花瓣的红光飘落,有点像梦幻的感觉,可是看在殷东眼里却惊悸不己,尤其是其中一片红光飘落的轨迹,似乎是逐船而来……就好像这片红光锁定了这艘快艇一样。
“快,再快一点!”
殷东大吼,眼神死死盯着那一片红光,凌空一道掌风劈出,红光被击偏了几米,轰然在空中爆开,化作一朵大火球,几乎是擦着船舷砸落在海里。
轰然一声巨响,海水冲起,直接泼在了快艇上,把殷东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。也幸亏装在甲板上的货,都用雨布蒙了,并用绳子绑严密了,要不然,这些物资都得进水。
就在这时,其余的那些散落的红光,己经落在海面上,在海面上掀起一道道冲击波,海浪剧烈翻腾间,又出现一个个深坑。
“啊……!”
殷明又是一声尖叫,不过,他的声音很快被压过,不远处的海面上,又是一道轰然爆炸声响起,引得他扭头去看,却见一艘油轮在红光击中的刹那,直接爆炸了,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冒火的深坑。
看到这一幕,殷明的尖叫声戛然而止,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干张着嘴,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而这一刻,他才真正明白,什么叫天灾!
过了好久,殷明颤声问:“哥,以后,以后会经常这样吗?”
终归觉得这个堂弟带上,可以照顾奶奶,也没有他父母那么坏,还可以抢救一下。殷东态度稍好了一些,就给提点一下:“也可能还有别的灾难,这世界真不一样了,你得努力学会活下来,怕是没用的,也不要指望别人。”
这一次老太太再没责备殷东了,看到油轮爆炸的场面,还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憾,让她认真思索起大孙子的话来。
殷明带着哭腔问:“哥,白山镇也是这样吗?那我们为什么不留在县城?”
“就目前而言,白山镇比县城要安全,我们早一点赶回镇上,就算再有这样的红光冲击也不用怕了。”
殷东给了一个很肯定很肯人安抚性的回答,接着又说:“回到白山镇,你不想自己出去找食物,搭建木屋,照顾奶奶,就是你的事。”
这话对殷明没什么触动,做家务什么的,都是奶奶的事,有他什么事?
老太太更直接了当的说:“你弟才多大,要他做什么家务?”
殷东说:“趁您还健在,教他学会自食其力,不要再娇惯他。以后我要是离开了,您也不在了,他至少不会饿死。”
这话说得老太太沉默了,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起来。
接下来,殷东他们又看到了几起红光引发的海难事故,那妖异的红光从空中蔓延到了海里,海水被蒸发,海面上出现一些深坑,而一些船只的残骸,能证明这些船存在过。
可以看得出来,这一波的红光都分散了,所以威力相对也分散了,被红光击中的船只才会有残余部分,只是红光蔓延而来的速度太快,船上的人都来不及跳海逃生,一路上遇难船只上都没有看到幸存者。
大概是见多了,有些麻木了,殷明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,还开始用心思索,或许,他这次选择跟堂兄回白山镇,真的是正确的。
留在县城也不见得就更安全,至少堂兄对红光像是有些比较了解,还能引导快艇提前避开红光,那么,他说白山镇更安全,兴许是真的。
等到了白山镇之后,看到白雾笼罩的白山镇码头,殷明顿时心头大定,欣喜的对他奶奶说:“奶,我哥没骗我们。我决定了,以后要听我哥的话,我觉得,他不会害我的。”
殷东在前面听到了,嘴角上扬,不管这小子是真心还是假意,至少有这个必须听他话的觉悟了,以后也能省他好多事。
两艘快艇靠岸时,凌凡领着一群人候在码头上,顾文也在,两人本来在说什么笑话,突然顾文看到了甲板上的亲妈,笑容一下子凝滞了。
看到儿子的表情,本来想打招呼的顾母,神情也僵住了,有些紧张,也有些畏缩,要不是殷东一直搀着她,这一刻她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了。
殷东佯作没有看出他们母子的异样,喊了一声:“文子,阿姨的脚被人弄伤了,你过来扶一下。”
顾文一听来火了,彪悍的吼道:“哪个不开眼的狗玩意儿,敢伤我妈?老子弄不死他!”
顾母心头暖流涌现,儿子终归还是亲的啊!同时,她也悔恨不己,当初她为什么要鬼迷心窍,信了吴冬林的花言巧语,背夫弃子的?
她的眼里闪着泪花,哽声说:“没事,妈的脚就是一点小伤,很快就好了。”
话音未落,顾文己经跳上快艇,直接把她背了起来,又匆匆跃回码头,去镇卫生院找病房安置去了。